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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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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位仙魔大戰,住在舜城郊區豪宅的晴空一家都化為魂靈,而晴空因為偷偷去閨蜜家玩耍逃過一難。

當她隨著驚慌的人流流竄回家時,留給她的只有滿目瘡痍,千瘡百孔的土地。

閨蜜想要挽留她住在家中,可是,寄人籬下又有何意義呢,只剩她一個人。

家中在舜城的產業被叔伯親戚瓜分殆盡,她這個十二三歲還在同小閨蜜姑娘們玩耍的少女有什麽能力能保住呢。

讓她住進他們家?不過是賞一口飯的同時,壓榨她的最後價值罷了。

她突然想起,父親生前至交好友的兒子,趙凱之,趙哥哥,曾經他在他們家住過一年時間。

那是他對她很好的,是以為再體貼不過的大哥哥。

這一次想盡辦法接近他,一是女兒情一是也希望他能夠多幫她一點。

但現在,她死死咬著嘴唇,壓下心中的驚懼,退出房去。

她的眼裏又閃現出一張臉,那人剛剛來到趙哥哥的房中,那般明媚的笑著。

晴空遠遠見到這個師姐的時候,並沒有覺得她有多好看。

整個人淡淡地,淡淡地說話,清淡的笑容,似乎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裏,讓人覺得難以接近,覺得她眼高於頂。

但第二次見面,卻又看到她的另外一面,她的臉龐靠自己靠的那麽近,微甜的香鉆入鼻腔,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她幫自己擦臉的時候那麽溫柔仔細,嘴唇上落下她特質的口脂,剩餘的大半盒她動都沒動放在懷裏好好的。

這東西多用一次就少一點,再用再少,到最後就什麽都沒有了。

......

哦,不該叫趙哥哥了,只能是趙師兄了罷。

而趙凱之轉瞬就到了青絲洞崖,卻被某種符文限制在洞崖門口十丈之外。

他使出六七分法力去解這個符文,竟然沒有打開。

他從晴空離開到轉移到這裏,不到一刻的時間,她就建立了符文禁制,青青遠比自己想象得要有天賦。

趙凱之的嘴角挑起一絲笑。

築基期中期和金丹中期可是隔著無數個築基下期的,他這個金丹期修仙武者竟然都不能輕易破除....

“青青,我知道你在裏面”趙凱之在洞外喊到,語音裏面含著幾絲的緊張。

“你出來吧,我同你好好解釋。”裏面仍舊沒有一絲聲響。

趙凱之臉色暗沈,雙眸裏有什麽東西在湧動。

九歲的趙凱之已經是個小大人了,八歲來的時候還修為上毫無根基,他是三靈根金木土。

但一同進門的卻有幾個師弟是自小就開始被族內訓練過的,在武學上他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難免會被看輕。

師傅讓他照看唯一的女兒,一年內他可沒有少收到眾人了排擠。

但一年後他們已經沒法看輕他了。

一方面家裏財產雄厚,自從他在家中被發現是三靈根,送他到玄道宗,仙靈丹源源不斷的送上來。

另一方面,師傅也很是看中他,經常親自指點他帶著他修煉。

要知,師傅的親傳弟子只有三個人。一個是自己,一個柏青,還有一個後來才到的金閔道。

其他的同門都是師傅的倆位師弟也就是他的師伯們帶著。

金閔道可能是親眼見到至親被害整個人陰郁內向,導致被眾人排斥。

不合群也就罷了,也不思進取,成天跟幽魂似的。

可憐是可憐,自己不努力在這裏立足,能怪誰呢。

好幾次,他看到雜役院的或者其他才入門的師弟聚眾挑釁逗玩他,他不過是出於大師兄的地位和權威據門規加以制止,並未過於幹涉。

那時,他也不願意承認,就是因為金閔道的出現,柏青的目光全被他吸引過去。不再如往日般對自己。

之前柏青老是鬧著要吃荷葉酥,要玩萬家木偶人,他一夜偷偷跟著去舜城采購物資的馬車過去,在城外破廟跳下,然後等到天亮才混進人群進程,終於買了這倆樣東西,又在破廟等了一下午等到玄道派的馬車鉆到車底才回來。

他興沖沖的把兩樣東西送去,阿姆卻說她不在。

於是他把手中的東西藏在她的枕頭旁,想給他一個驚喜,卻見第二天被某師弟為難的金閔道懷裏揣著這兩樣東西。

隨著別人的推搡,木偶掉在地上別踩碎,荷葉酥散落地上跟骯臟的泥沙沒什麽倆樣。有人笑著說:“餵,啞巴,這是從哪裏偷來的?”

金敏道訥訥的彎腰想要把斷掉的木偶撿起來,卻被人踩住手背。

那人繼續問:“快說,快說,是偷了誰的東西?怎麽這般不要臉!”

金閔道不像一個人,只像一團沒有生氣的影子,永遠縮在角落。

那人一腳把他踹翻:“你要是跟青師姐告狀,小心我打死你。”

臨走前他還吐了一口痰到金閔道身上:“呸,不要臉的小白臉!整天只知道巴著師姐!”

雖然柏青的年紀比大部分人小,但不妨礙她的輩分比他們都大。所以除了趙凱之,她幾乎就是整個門派的師姐。

那時趙凱之完全沒有站出去制止的打算,他咬著牙心裏的已有失落、憤怒、委屈交雜。

趙凱之是趙家大兒子,卻不是嫡長子。

趙父財力雄厚,都是因霸者趙家塘後山山脈的鐵礦。

不光是平民百姓需要貼做日常,各方門派鍛造武器也需要鐵礦,鐵礦簡直就是供不應求。

趙父姬妾成群,趙凱之之母確實趙父曾經貼身丫鬟。

丫鬟的身份是配不上趙父的,生下趙凱之之後趙父馬上贏取的嫡母,立即把趙凱之母子送入最下層的偏房。

他們母女在偏房送的冷待還少了嗎?

那些人欺軟怕硬仗勢欺人人心陰暗背地裏什麽惡心的手段沒有被用過呢。

若不是母親病危需要大量人參吊口氣,他會想法設法告訴趙父自己有靈根麽。

本以為只是普通的靈根,去試試好歹還有希望。

沒想到聽到這個消息,趙父鄭重地請了一位修士過來測量,竟然是罕見三靈根。

他不可能幫金閔道,若是金閔道自己自生自滅了,又怎麽有資格得到柏青的格外青睞呢。

就這麽看著罷。

柏青五歲那年,師傅突然帶著青青出山去雲游了,臨走前被師傅抱在懷裏的柏青不如往日靈動活潑,臉上無血色嘴唇幹燥蒼白。

他在門外已經聽到幾個大人因為柏青的病情爭吵。

五歲的青青突然朝著趙凱之伸出雙手說:“師兄,要抱抱。”

不知為何,他面頰已經泛濕,連忙伸過手去接過青青,發現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輕多了。她這麽愛吃愛鬧的一個孩子,現在卻輕得他能輕而易舉抱住她。她伸手擦掉他臉上的水漬道:“乖乖師兄,不難受,青青也不難受。你要好好的等我回來教我練功,你要成為最厲害誰都打不過的大師兄,好不好?”

趙凱之緊緊的抱住他的小寶貝,點頭:“師兄知道。”

柏青甚至在他的側臉上親了一口,笑著說:“我最喜歡大師兄了!這是給大師兄的獎勵!”

師傅帶著柏青一走就是八年。

如果是普通人,這八年是何其漫長。

趙凱之太半的時間都花在修煉上,對於和別人交好這件事情,越發沒有耐心。

同齡的同門,常常歡喜地聚在一起,尋思好玩的事情。

有什麽好玩的?

他的危機感壓得自己喘不過氣。

但也是這股永遠縈繞在頭頂的危機感,讓他一分一秒也不敢耽誤。

他怕別人趕超自己,譏諷自己,怕回來後的師傅失望,怕家裏的母親失望。

更怕,變成曾經被人棄若敝履的扔進長年潮濕陰暗的柴房。

一旦他不再有用,不再有價值,那麽他就會被踩進泥水裏面擡不起頭。

他不懂,阿娘那樣活著有什麽意思。

喜愛趙家家主?

喜愛又有何用?

他是怎麽對她的?

用完了就扔,即便是兒子,也不管。

要情分沒情分,要地位沒地位,還要被眾人侮辱,茍且偷生。

經常送貨來廚房的夥計,偷偷給他們送過幾次飯。

後來夾雜著送了兩封信進來,說是願意帶他們走。

突然而至的希望,讓他萬分狂喜。

這個從他一出生就陰暗無天日的地方,從沒能讓他們露出一絲微笑的牢籠,終於可以出去了?

但是阿娘猶豫了一宿,拒絕了別人。

那阿郎道:“剛才在門口,我看你小郎可能有靈根。以前我隔壁家的孩子也這樣。

有靈根就能修仙的。”

阿娘突然捉住他的手說:你說的是真的?

那阿郎欲言又止,他怎麽能確定呢。其實自己也不懂。就是看著他剛剛的一些動作有些像。

阿娘看了看他的臉色,重新沈寂下去。

那貨郎準備把大人物家的通房偷走,一旦被抓住後果可想而知。

他可是鼓了很大的勇氣,籌謀了一兩年。

許是看那女人越來越虛弱,許是見不得這孩子這麽小就過著這樣的日子。

那女人竟然不走。

唉,他還能強迫她不成。

算了,自此貨郎再也沒有來送過貨。

趙凱之的希望破滅了。

他問阿娘為什麽不走,她道,再等等。

-等什麽?

-等你阿爹過來接我們呀。我陪他從小長到大,還一起生了個兒子。

.....

他會想起我們的。

趙凱之很想說:你寫信給貨郎,讓他把我帶走吧。我做牛做馬都願意。

但他側頭望著背影對著他,生病已久的女人。

要是他走了,她還能活嗎?

她二十來歲的年紀,已經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嫗。

他不能走。

在玄道宗頭五年,雖然累,但是他覺得值得,反而有種充實感。

人生重新有了希望。

只要變強,只要超越了別人,自己是否就可以掌控自己生命?

掌控自己想要的?

一天建華道長突然把金閔道帶到眾人面前,說除了趙柏二人,這就是你們的師兄了。你們這位師兄很有天賦,不出十年,突破大元嬰都有可能。

滿門嘩然。

金閔道是個天才。

這個啞巴什麽時候開悟了?

竟然開始拼命修煉起來。

兩位道長更是說,小金不善言語,俗物什麽的,就不用操心了。

專門給他一個人開了洞府,輪流指導。

他平日也不會出現在學堂或者大會上。

偶爾遠遠看到他一個人走過的側影。

趙凱之說不出自己胸腔裏面滾滾翻湧的是什麽。

又是他!

總是他!

趙凱之並不嫉妒這人。

他突然就發現一點,原來只是努力,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還有什麽,是他可以握在手裏的?

作者有話要說: 嗚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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